泰和水煙廠的手工推煙作坊

蘭州水煙，已有四百多年制造歷史，其制作工藝在2007年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因為種植地得天獨厚的土壤、氣候因素，蘭州水煙的絲、色、味堪稱三絕，并聞名全國，有“蘭州水煙天下無”之譽。但是到了現在，蘭州水煙對于當地人來說已經是一個過去時代的名詞了。

水煙廠僅存一家

位于榆中縣金崖鎮尚古城村的蘭州泰和水煙廠，是甘肅省唯一一家傳統手工藝水煙廠。據資料記載，幾十年前，蘭州水煙作坊林立，有多達130余座廠房。泰和水煙廠的前身是1957年成立的國企煙坊，2009年被廣州一位私人老板經營，都是因為經營、銷售的問題而沒有走下去。現在的總經理助理龔世論介紹，他們在2011年9月份接手了這個廠。

龔贊榜是泰和水煙廠的總經理，接手這個廠子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市場。“陜西、山西、浙江沿海幾個省都去過。”他說自己開著車子在外地跑了一個多月。

“現在，銷路基本上穩定了，”龔說到，“我們一年的銷量大概在50萬公斤左右。”但是這遠遠比不上以前的銷量。

“80年代左右，都是用火車皮發貨，一千多箱一個月就銷售完了。”龔回憶起了自己在溫州做蘭州水煙批發生意時候的盛況。

龔贊榜從事蘭州水煙銷售已經30多個年頭，他認為水煙銷量下滑的原因是大多數人去抽卷煙了。“現在抽水煙的基本上是50歲以上的人，過個幾十年估計都沒有人抽了。”即便蘭州水煙被評為非物質文化遺產，龔贊榜對水煙的未來仍然感到擔憂。

手工藝人都為中老年

泰和水煙廠的手工推煙作坊，是上個世紀30年代的老房子。推煙工具是40年前的行頭，50名老藝人在這里整日工作。這50人中，最年輕的是45歲，最年長的是60歲。

周師傅今年50歲，已經干了30多年的推煙工作。他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去外面打工或者外出讀書了。

水煙制作由兩人合作，推煙、壓煙的過程需要兩個人緊密配合。現在，這些熟練的師傅早上5點起來工作，簡單地吃個午飯，19點結束，這樣一天能推出1000多塊水煙。按照每塊3毛錢的現價計算，兩個人就是三百多元。干了20多年的胡師傅說，他現在一個月能拿到三千多元的工資。

“現在隨便在外面打個工，都能掙個三四千，還沒有這么累。”胡師傅今年48歲，他有一個兒子在外面打工，他不打算把手藝傳給下一代了。“他在外面也能賺錢，教了他也不愿意學。”

52歲的劉師傅來自天水市，他1980年便開始學著推煙。因為其它的水煙廠都關閉了，他便來到現在的泰和水煙廠。在這個煙廠里，50名推煙師傅，與他有相同經歷的一共有28人，另外22人是當地人。“七八月份農忙的時候，我們要回去。”劉師傅說，其它的日子里就在這里推煙，干到過年前幾天才回去，正月初八左右又回來。

“轉業者”講述水煙

王師傅今年50歲，家住榆中縣。1992年至1994年間，他曾在一個水煙廠制作水煙。他回憶說，當時在水煙廠工作，生活水平都比其他人高，娶媳婦兒都要容易。

“80年代，當地還有一個大水煙廠，現在的泰和水煙只是一個分廠。”王師傅說。當時大廠房里有1000多名手工藝人，“所以，這兒四五十歲的人都會推煙”。而現在，大廠房被遺棄，已經落敗不堪，空曠的曬煙地變成了一個駕校場地。

“過去，我們這兒還有老漢抽水煙，可現在六七十歲的老人抽的都是卷煙。”從90年代開始，水煙銷量漸漸下滑，王師傅也因此失業，干起了小買賣。現在，他開著私家車，在榆中縣大學城跑出租業務。采訪他時，他剛剛送完一位學生到蘭州市區，收到了100元的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