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克斯坦實施電子煙禁令近一年后，該國的電子煙市場仍在蓬勃發(fā)展——只是轉入了地下。盡管如此，中亞其他國家也紛紛效仿哈薩克斯坦的做法，打擊合法企業(yè)，并將市場推向地下。

2024年6月20日，哈薩克斯坦開始執(zhí)行一項將電子煙的進口、生產、銷售和分銷定為犯罪的法律。那些被發(fā)現銷售電子煙的人將面臨巨額罰款或逮捕。電子煙進口商或生產商面臨更嚴厲的處罰，違者最高可判處兩年監(jiān)禁。

盡管商界和煙草減害倡導者強烈反對，認為這些限制措施非但不能保護消費者，反而會將市場推向不受監(jiān)管的領域，從而使情況更加惡化，但這項禁令還是得以實施。

阿拉木圖公共委員會成員拉斐爾·加薩諾夫（Rafael Gasanov）在2024年末進行的一項市場調查表明，這些擔憂已經成為現實。哈薩克斯坦的電子煙禁令不僅未能遏制市場，反而助長了非法貿易的增長。

Gasanov在社交媒體上的一份聲明中表示：“監(jiān)測顯示，電子煙流通禁令不僅沒有影響市場，反而促進了地下業(yè)務的發(fā)展。與此同時，它絕對沒有解決哈薩克斯坦人（包括青少年）使用電子煙的問題。”

地下帝國

禁令生效后幾乎立即就有非法銷售電子煙的報告浮出水面。在他們的研究中，加薩諾夫和他的同事們發(fā)現了271個在禁令后仍在運營的獨立賣家。在最大的幾個城市，這些非法賣家之間的競爭最為激烈，阿拉木圖發(fā)現了133家地下在線商店，阿斯塔納則有114家。

批評人士表示，這項禁令還導致了其他意想不到的后果。根據國家統(tǒng)計局的數據，2024年哈薩克斯坦的吸煙人數增加了1.3%，達到總人口的20.7%。

并非所有人都認為這項措施是失敗的。哈薩克斯坦一家著名的反吸煙組織的領導人賈米莉亞·薩迪科娃（Jamilia Sadykova）表示，電子煙禁令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她說，當年輕的志愿者測試煙草店是否愿意出售電子煙時，他們通常會被拒絕。

Sadykova說，店主們經常回應說：“有禁令，我們不想坐牢。”

Gasano對此表示不同意。“薩迪科娃女士一直在她的社交媒體頁面上向所有人保證，電子煙實際上已經從市場上消失了，”他說。Gasano指出，隨便在谷歌上搜索一下“阿拉木圖的電子煙”，就能立即找到15個銷售信息。

顯著成效

電子煙禁令一個不容置疑的影響是國內電子煙生產的停止。調查中發(fā)現的幾乎所有電子煙都是從中國進口的。電子煙的價格也大幅上漲。禁令前，平均零售價為2000堅戈（約合3.92美元）。如今，黑市上的電子煙售價高達15000堅戈——薩迪科娃表示，這個價格讓未成年買家望而卻步。

交易的性質也發(fā)生了顯著變化。根據加薩諾夫的說法，在線賣家現在的運作方式類似于毒販，避免與顧客直接接觸。訂單通常由快遞員送貨上門，并放在門口或約定的取貨點的包裹中。

為了進一步打擊非法賣家，哈薩克斯坦立法者計劃禁止儲存電子煙。哈薩克斯坦議會議員努爾古爾·陶表示，此舉旨在堵住一個讓地下貿易得以蓬勃發(fā)展的漏洞。

陶對Kursiv表示：“目前，法律對進口、生產、分銷和廣告都有處罰規(guī)定，但法律文本中沒有‘儲存’的概念，所以法律存在缺陷。”她補充說，非法賣家如果被發(fā)現持有數百個電子煙，目前可以通過聲稱這些產品是供個人使用來逃避責任。

紛紛效仿

從技術上講，哈薩克斯坦并不是第一個禁止電子煙的中亞國家。2023年，土庫曼斯坦禁止了電子煙的進口和銷售。然而，土庫曼斯坦長期以來一直是該地區(qū)的異類。那里的卷煙經常短缺且價格極其昂貴，導致了個人甚至自制煙銷售的興起。

吉爾吉斯斯坦是哈薩克斯坦最親密的文化和經濟盟友，于2024年10月23日禁止了電子煙。該地區(qū)最大的經濟體烏茲別克斯坦于2025年1月20日也緊隨其后。在烏茲別克斯坦，批評人士也警告說，這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后果。

“世界經驗表明，禁止電子煙不會導致其消費量下降，只會助長非法市場的出現，巴西和土耳其等國的例子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BAT烏茲別克斯坦在其網站上寫道。根據BAT的數據，自這些國家實施禁令以來，非法消費量每年都在增加。

企業(yè)也警告說，這會帶來經濟上的影響。根據2025年1月1日生效的《稅法》修正案，烏茲別克斯坦將電子煙的消費稅提高了200%，達到每毫升含尼古丁液體2000蘇姆（約合0.16美元），目的是增加收入。但行業(yè)高管警告說，在一個執(zhí)法相對薄弱——非法煙草產品已經占市場近12%的國家，新的禁令可能會進一步侵蝕稅基。

“盡管公司在防止21歲以下人士獲取煙草和尼古丁產品方面立場堅定，但世界經驗表明，禁止合法產品往往會導致非法市場的增長以及劣質產品在未成年人中的不受控制的傳播，”BAT烏茲別克斯坦首席執(zhí)行官帖木爾·加代巴耶夫說。

到目前為止，這些警告并未引起重視。已經禁止電子煙的中亞國家似乎都沒有重新考慮的打算。目前，塔吉克斯坦是該地區(qū)唯一一個電子煙仍然合法的共和國。但即便在那里，當局也加強了限制。2024年7月，該國提高了在公共場所（包括街道、公園和體育場）吸煙和使用電子煙的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