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煙斗之初,首先要熱烈的討論一下關于石楠根,根瘤,瘤心,死根。要解釋一下,這里所說的煙斗主要是以產于地中海沿岸及其他地區的石楠木為材質制作而成的西式煙斗,這是當今世界公認的主流類型。其實很多國家和地區都有精彩紛呈的煙斗制作,人生太過短暫,先把主流弄明白吧。
從學術的角度探討,怎樣的材質最適宜制作煙斗呢?要具備以下的極端品質:
1.木質的堅硬和韌勁有著完美的平衡,可以方便塑形又能堅固耐用。
2.極端的輕,叼之渾若無物,卻又不會開裂。
3.溫潤如玉又干燥如柴。
4.能夠在烈火中永生,對口水之流也能不動聲色笑納之,化解之。
5.謙謙然如君子,不會發出任何的異味而干擾煙草的表現。這些是物理化學特質,從人文角度考究,象一切名貴的木頭一樣,好生保養,能得包漿以顯神韻。還要有優美的紋理表現,以資鑒賞把玩。
能夠制作煙斗的木材種類很多,能夠集以上品質大成者,寥寥數種而已。黑石木和石楠木便是個中翹楚,越是人跡罕至懸崖峭壁的石頭縫里長成的,越是性能卓越,其自然死亡埋在地下若干年的死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用這樣頂級的木料制成的煙斗是可以永世留傳的。
實際上隨著煙斗制作的產業化和商品化,現在哪怕是最苛刻的手工斗大師所選用的石楠木原料也只是規模化種植的泛泛之輩。最多在木質的致密疏松和紋理的清澈模糊間做些選擇罷了。
在歐洲大陸,石楠木原本是到處可見的灌木而已,自從有幸被用來制作煙斗,頓時大放異彩,放眼大自然,一種灌木,被除了物種學家之外的人群如此關注的,石楠是個異數。這些年關于百年老根關于紋理,煙斗專家們討論的沸沸揚揚,科學的態度和迷信的色彩一樣的濃重。就我而已,憑著火焰紋的漂亮程度而斷定煙斗的價值,也是我賣煙斗的基本策略之一,不如此很難得逞。
大凡木頭總有縱橫兩個剖切面,縱剖面呈現出來的是直紋(火焰紋),橫切面則是鳥眼狀的紋路(雀眼)。這只是大概的條理脈絡,自然生長成型的紋理通常是不規則和生動有趣的,制成的煙斗也應該呈現出千變萬化的木紋表面。可是這樣一來就很難制定統一的審美標準,這當然難不倒聰明的只比機器人笨一點點的萬物之首。既然判斷怎樣的紋路更加生動精彩要牽涉到美學心理學宗教倫理等太多范疇,那么比較誰更呆板總會容易些吧。于是在煙斗界就有了一個共識,直紋如魯迅之發般怒放,且最好是象用尺比著畫出來的,鳥眼如馬蜂窩被砸了個稀巴爛的。且每一個眼睛都一般大小排的密密麻麻的。便是煙斗中的極品了。除此兩種。哪怕生動的象趙無極的水墨畫般有神韻,也一概淪為二流貨色。
有了這樣的規則,鑒賞煙斗就變的很直白了,上的了臺面的品牌數量就很有限,近幾十年來更是有減無增。依據火焰紋和雀眼的工整程度,又可以直觀的判斷優劣。還不用擔心假冒偽劣的困擾。實在令有志于收藏煙斗的朋友大大松了口氣。本來任何門類的收藏想要成為個中翹楚,非幾十年浸淫不能有些許小成,惟獨把玩煙斗可以24小時速成。昨天才拜讀了我寫的豆腐塊小文一篇,今天已經可以在煙斗店里對每一把煙斗發表專業的意見:這一把火焰紋有點意思,就是不夠深刻細密,給來一把360度直紋的……
煙斗的品質跟石楠木的紋理的關系,也不完全是一廂情愿的附會,致密規則的木紋,深刻如工筆畫成一般的紋理確實能代表年份之久遠,不過即便是卑微如灌木,只要是生命,就不甘心聽著口令按照煙斗大師們的意愿生長。所以僅僅用紋理來判斷年份長短和品質優劣,實在太過偏激。
也正是因為石楠畢竟是灌木一類,年份之長短才顯得有價值,換成銀杏樹,一不小心能長個上千年......
人們會有意無意的談到,由于過度采伐,50年以上的石楠木已經很少了,只有象Dunhill(登喜路)這樣的百年大廠才會那么有前瞻的眼光,緊張的一戰二戰間隙還在思考萬一有一天石楠木被砍光了怎么辦,叮囑出去參加倫敦保衛戰的伙計們記得砍些老木頭回來屯著,問題又來了,石楠木的產地偏偏集中在邪惡的軸心國占領區!
據煙斗客們口耳相傳,現在各大品牌采用的石楠木大多在10年左右,一些比較愛惜羽毛的手工斗品牌,會選些木齡在20年的來制作級別較高的光面斗,或者圣誕斗限量斗等等。偶爾能覓到30年以上的老木頭,必定拜上一拜,請出閉關已久的老師傅出山,配以繁復精美的銀飾,和足以驚艷四座的斗型,比如長達20cm的加拿大或者號角形狀,總之沒辦法拿來用就對了。
至于現在普及率最高的各大機制斗品牌,比如膾炙人口的Peterson(彼得森),Savinelli(沙芬),Vauen(華云)等等,每年生產數量龐大的機制斗,特別是有幸進入了中國市場,自冷戰以來最為鼓舞人心的訂單象雪花般從神秘的東方飛來,各大機制斗工廠開足馬力生產煙斗之際,哪里還有時間考究石楠木的年份,原料庫里不要斷檔就算”阿門”了。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