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半夜,忽然從夢中醒來。四處看看,沒有李老師的影子。哦,再有幾天就是李老師的忌日,也許他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我。每年老師的忌日,我都會買上一包煙,把煙點燃,看煙霧飄飄緲緲地升騰,然后與天堂的恩師靜靜地對坐。
李老師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印象中他特能吸煙,用他自己的話說,每天一包半煙。他衣服上時常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煙草味。上課前幾分鐘或課間休息,他也要見縫插針過一把煙癮。他常邊走邊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上后猛吸一口,一副悠然自樂的樣子。
也許是我比較矮小瘦弱的緣故,李老師一直對我比較照顧。學校里安排學生勞動,他都會給我安排較輕松的活。更讓我感激不盡的是他為了給我交學費書費,曾一度把煙戒了。父親在縣城的一家工廠里干臨時工,掙的那點工資除了交給生產隊里買工分,所剩無幾。母親體弱多病,還要托著有病的身體去地里勞動。那年開學,學校讓我們兩天內交齊學費、書費,可當時家里真沒錢。沒辦法,我找到李老師請假,說家里有事,不敢去上學,想等父母籌到錢再上學。三天過去了,我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家里打轉。第四天,正當全家為學費書費發愁的時候,李老師來到我家。他知道我家的情況后說,明天你去上學吧,學費和書費我想辦法。后來,我才知道,李老師為了給我交學費和書費把自己喜愛的香煙戒了,煙癮上來,就用舊報紙裁成條,卷上廉價的煙末抽幾口。從那時起,我就發誓,等我以后掙了錢,一定要給老師買最好的煙。
后來,我參加了工作。每年的中秋和春節,我都會去看李老師,除了給他買些過節的禮品,一定會給他買兩條煙。李老師看到我給他買的煙很高興,拉著我的手半天也不松開。有時,他會當著我面把煙拆開,點上一支,美美地吸上一陣。那種愜意、舒坦的樣子讓我感到很欣慰。這種情形一直堅持了很多年。
幾年前,當我中秋節再買著東西和煙去看老師的時候,李老師對我說,以后不要給我買煙了。我查出了糖尿病,醫生說我得戒煙了。你說,抽了幾十年的煙,說戒就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老師拿過我買的煙,放在鼻子上瞇著眼聞了很長時間。我看出他對香煙的不舍和眷戀,為了身體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一年后,傳來李老師去世的消息。出殯那天,我趴在李老師的靈前嚎啕大哭。我知道,從此以后,李老師再也不能抽我給他買的煙了。而我,也會從此失去一位慈父般的恩師。
李老師走了,留給我的是無盡的思念。我常常對著影集中依舊笑瞇瞇的老師淚流滿面。想起老師的時候,我會買一包香煙,點上一根,深吸一口,吐出一個個煙圈,看那裊裊的煙霧氤氳升騰,我仿佛看到了老師那慈祥的面容。煙霧里,有我最深切的思念,有我此生最珍貴的回憶。
遠處傳來“歌一生”演唱的那首如泣如訴的《點支煙思念你》:……煙不是寂寞的道具/思念成傷已無法忘記/煙飛煙滅不停息/愛你是我永久的思緒。淚眼中,我把香煙撕開后點燃,望著空中默默地問:老師,這些香煙,您可抽得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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