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在party上見過那種舉著大雪茄在人群中穿行的家伙,頂著煙灰的雪茄呈45度向上聳立,像喀秋莎火箭似的。隨著一個夸張的手勢,大塊煙灰甩在旁人身上,而他們投過來的眼神并沒有道歉的意思,卻像在說:你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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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他們還會用牙齒咬住煙屁股,瞇起眼睛倒酒或是雙手瞎比劃,從牙縫里滋出聲音告訴大家他抽的這支雪茄有多么牛B,是一個古巴姑娘在大腿上卷出來的。他們認為這種叼煙闊論的造型很有男人味,而雪茄拔出來時,煙屁股上留下難看的口水牙印。抽雪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你帶的貨如果不夠同桌男士每人一支的話,最好不要拿出來。而對付這種愛臭顯擺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對他說:“既然這么美妙,不如再拿來些讓我們都領略一下。”
抽雪茄這事要說在南美很普遍,富人可以買裝在小木盒里的上品,窮人也可以享用一捆一捆用繩子綁起來的橫禍,一支雪茄、一杯朗姆酒、一個下午,這在古巴人看來是很平常的事。可能是因為上世紀60年代的古巴導彈危機,導致雪茄一直在美國緊俏,而美國的文化傳播能力如此強大,所以不管在雜志還是影視作品中,雪茄都被描繪成極奢華的玩意,這種感覺影響了整個西方世界。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家里有盒父親朋友送的COHIBA雪茄,當時還對雪茄沒什么感覺,也不認識這牌子,有個去美國讀書的朋友暑假歸來,夏天傍晚閑逛,我很隨意的拿出兩支來糟蹋,朋友大驚,說這玩意兒在美國黑市上能賣一百多美元一支,當時匯率接近1:9,嚇我一跳,開始認真對待。他回國前很鄭重地管我要了一支,說回去要在同學面前好好顯擺一下。
由于價格昂貴,抽雪茄變成一件形式感很強的事,雜志上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你應該用什么樣的雪茄剪,用多長的火柴點燃雪茄,拿雪茄的正確姿勢。這讓很多人對雪茄產生畏懼,即使是免費的也不敢嘗試,怕自己露怯。
記得某次拍片,有一個抽雪茄的鏡頭,攝影師很鄭重其事地教模特拿雪茄地標準手形,就是把右手食指彎曲,盤在雪茄上,同時用拇指抵住雪茄屁股下端,煙頭微微上翹,這樣才是一個幽雅而穩固的雪茄手形。模特是個老外,擺弄半天不得要領,越搞越僵硬,最后右手呈現出畸形的鉤子狀,像是霍金博士在抽雪茄。我趕緊制止,讓模特用兩指輕松地夾住雪茄就好。我敢說這位攝影師一年都不一定抽幾次雪茄,經常吸的人反倒不講究姿勢,只有當你把雪茄當成一支普通香煙那樣去對待,你才能全身心地去享受一支雪茄。
大衛杜夫俱樂部曾經把一位世襲三代的多美尼加雪茄制作大師請到北京來給大家表演,在場的媒體朋友不僅享受了剛出鍋的濕乎雪茄,還有機會和大師座談。我記得大家都問了一些很“專業”的細節問題,比如雪茄應該拿什么位置,那個商標紙環要不要摘掉,雪茄剪應該剪多大的口子才合適,對于此類問題,大師都用三個字簡單回答:“隨你便。(As you want.)”大家都覺得不解渴,此時只見大師懶懶地拿起一支雪茄,根本沒用什么雪茄刀,只用牙齒在煙屁股上咬了一小口,然后像吐口香糖那樣吐出去,劃著一 根火柴,悠然地吸起來,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在場的服務生直冒冷汗,這也太不懂規矩了,一點前戲都沒有。這里的中國客人每次來都帶一堆道具,各種皮筒、雪茄刀、火柴,甚至專用煙缸,而雪茄老家來的人卻如此隨意。我們過去確實因為不懂規矩鬧了一些笑話,但現在又過于注重規矩,以至于影響了享受的心境。由此我得出結論,世上的好東西,一定要很輕松就能讓人們享用,而不是讓大家費很多力氣去適應它。
回到關于抽雪茄的“窮得瑟問題”,講一個真實故事。曾有一位假行家電視導演,為彰顯自己的藝術家氣質,某次外出拍片的路上,拿出支雪茄開始比劃,在車上也不點燃,就是一會夾在手里晃,一會放在鼻子底下聞。正說得興奮,突然一個急剎車,導演一趔趄,手中的雪茄落地,轱轆出老遠,全車人都很緊張,雪茄還沒抽啊,是扔掉還是撿起來,導演陷入尷尬。在全車人的注視下,導演依依不舍地扭過頭,只當是放棄了。過了半個小時,看大家都不注意了,導演又迅速俯身把煙撿起來揣進兜里,于是,到了外景地,導演手里又出現一支指點江山的雪茄。
總結我的和別人的經歷,發現每次想顯擺、想得瑟的時候,結果都不很美妙,說明我們內心還駕馭不了這件東西。
最后談幾點抽雪茄的實際經驗。第一、去大型商場里的正牌雪茄店買雪茄不劃算,即便他們的貨是水貨也不可能便宜,面子問題(吐槽啊)。所以得發掘一些不起眼的小店,最好朋友推薦,價格還算合理。第二、不要迷戀又粗又長的雪茄,一次吸不完,再點燃時煙油子味很重,如果放在車里半只,會讓全車臭烘烘的,除非您真的很富有,一支雪茄抽幾口就扔掉了。型號適中的雪茄能一次抽完,同一個品牌味道不會差太遠。第三、雪茄刀不是必備,那些屁股粗圓平整的雪茄它還真對付不了,除非您是黑道老大,經常需要用雪茄刀剪別人的手指。最近發現一種帶小鉆桶的打火機很好用,只在雪茄屁股上鏇一下,就出現一個形狀規則的小洞。實在沒有用牙咬也可以,怎么方便怎么來,越從容老練越有范兒,我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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