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阿嬤去世的那一天早上,我的大腦和新建的word文檔一樣空白。
一只手保持僵硬的姿態停在鍵盤上,卻怎么也敲不下一個字。表哥的一聲“喂!”把我從茫然中拉了回來,我平淡地回答了他一聲“知道了”,那端便快速地掛斷了電話。
那天唯一改變的事情就是我請了假。母親打來電話要我去表哥家準備布置靈堂的事宜,我拖著機械的步子到樓下超市晃悠著,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和往日并無不同。只不過今天的白菜又漲價了,棗子也沒有上個星期的好,烤鴨一小半都要40多塊錢真是不劃算……哦對了,還是買夏黑葡萄吧,不酸,阿嬤正好喜歡。
穿過人群來到水果架旁邊,精挑細選了一掛葡萄打包好了準備往籃子里送,猛然間才發現阿嬤已經不在了。內心深處似有什么陷落了一般,季節不對,這葡萄應該還是很酸吧。我又把打了標價的葡萄從袋子掏出來往架子上拿,旁邊盯了我挑葡萄許久的大媽終于“關心似”地白了我一眼。
去阿嬤屋子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也整理了幾盆花。自從阿嬤生病之后,失去主人照顧的花草也迅速地失去生機枯萎了?;ㄅ柚車缮狭艘粚踊夜?#xff0c;我輕輕一吹,嗆得自己好一陣咳嗽。我撥開她用了許久的收音機,嘈雜的電波那邊傳來“咿咿呀呀”的戲曲,煙灰缸里面還剩下半截未抽完的香煙,說了許久天晴要洗的衣物還是沒有洗……它們依然安安靜靜地躺在那。窗外是晴天,樓下的車水馬龍喧鬧得一如往常,只有我在竭力回避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那一刻我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想,人之所以成為人,是因為我們在付出愛的時候也在收獲愛,可是很多時候我們被愛而不自知。
感到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涌出,在陰暗的房間里慢慢冷卻直至冰涼,最后變得黏黏的,我抬手抹掉了它?,F在回想,自己如此執著于一件件小事才能假裝一切正常,到頭來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深秋的陽光依然燦爛,風撥動窗簾輕輕飛舞。我坐在床上感受到窗外透過來的一縷陽光,突然記起了那些刻意被我忽略的溫暖畫面。有微風拂在臉上,彼時身上暖意更甚,一如年幼時阿嬤站在寂靜巷弄目送我遠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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