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相比制藥動輒10年以上的研發周期,基于現有技術開發新型煙草產品并將其推向市場所需時間更短,研發成本和不確定性相對較低,盡管監管政策仍存在挑戰……
2024年5月7日,日本煙草公司(JT)宣布將徹底退出制藥業務,標志著這家全球第三大煙草企業正式結束長達數十年的醫藥行業探索。
日本煙草并非唯一一家嘗試跨界制藥的煙草巨頭,此前菲莫公司(Philip Morris)、英美煙草(BAT)等也曾涉足醫藥領域,但最終均以失敗告終。他們的退出似乎印證了一個趨勢:煙草與制藥,終究是兩條難以交匯的賽道。
日本煙草的制藥之路:從雄心到現實
日本煙草的制藥業務始于20世紀80年代。當時,全球煙草行業正面臨日益嚴格的監管和公眾健康壓力,許多煙草公司開始尋求多元化發展,以降低對傳統香煙的依賴。日本煙草也不例外,它通過收購和內部研發,逐步進入醫藥市場。
1986年,日本煙草收購了日本制藥公司鳥居藥品(Torii Pharmaceutical),正式涉足醫藥行業。鳥居藥品成立于1921年,主要專注于泌尿系統疾病和抗過敏藥物,在日本市場有一定影響力。日本煙草希望通過此次收購,利用鳥居藥品的渠道和研發能力,逐步建立自己的制藥業務。
隨后,日本煙草繼續擴大醫藥版圖,投資生物技術研究,并嘗試開發新藥。2007年,日本煙草與英國制藥公司Arakis合作,共同開發呼吸系統疾病藥物,顯示出對呼吸治療領域的興趣。然而,這些嘗試并未帶來突破性成果。
日本煙草在制藥領域投入多年,但其業務始終未能躋身行業主流。鳥居藥品的主要產品集中在仿制藥和專科藥領域,如前列腺增生治療藥“Harnal”(坦索羅辛)和抗過敏藥“Allegra”(非索非那定)。這些藥物雖有一定市場份額,但缺乏重磅創新藥支撐,難以與大型制藥企業競爭。
相比之下,國際制藥巨頭如輝瑞、諾華、羅氏等依靠龐大的研發預算和全球化銷售網絡,不斷推出新藥。而日本煙草的制藥業務規模較小,研發投入有限,導致其難以在創新藥領域取得突破。
盡管日本煙草的制藥業務未能實現長期的盈利增長,但在某些領域仍取得了一些成績。例如,其開發的前列腺癌藥物Orgovyx在2020年獲得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批準,成為其制藥業務的一個亮點。此外,日本煙草在小分子藥物研發方面也積累了一定的技術和經驗,為其在制藥領域的探索奠定了基礎。但是這些成績并未能改變其制藥業務整體表現不佳的局面。近年來,日本煙草的制藥業務面臨著研發費用高昂、市場競爭激烈以及利潤停滯不前等問題。
難以解決煙草跨界制藥的天然困境 退出成為必然
制藥是一個資本密集、周期漫長的行業。一款新藥從研發到上市平均需要10-15年,耗資數十億美元,且失敗率極高。日本煙草的制藥部門缺乏足夠的資金和人才儲備,難以與專業藥企競爭。即便鳥居藥品在日本市場有一定份額,但全球競爭力不足,增長空間有限。此外,制藥行業還面臨著嚴格的監管和政策限制,這也增加了業務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
而在全球控煙政策趨嚴的背景下,日本煙草的煙草業務,尤其是加熱不燃燒產品,仍貢獻了絕大部分利潤。2024年,其全年營收約2.16萬億日元,其中制藥業務僅占約2.3%。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管理層更傾向于聚焦高回報的煙草業務,而非長期燒錢的制藥研發。而且隨著全球煙草市場的變化和競爭加劇,日本煙草也需要集中資源鞏固其在煙草領域的地位,通過剝離制藥業務,可以將更多的資金和精力投入到煙草業務以及新型煙草產品的研發和推廣中。近年來,全球煙草市場因電子煙、加熱不燃燒產品(HNB)的興起而經歷變革。日本煙草旗下的Ploom和Logic等新型煙草產品增長迅速,企業也更傾向于將資源集中在高增長的減害產品領域,而非低回報的制藥業務。
況且煙草公司涉足制藥行業一直存在爭議。公眾質疑一家靠銷售損害健康產品的企業,如何能真正致力于改善人類健康?這種矛盾使得像日本煙草這樣涉足制藥業的煙草公司在醫藥市場的品牌形象受損,影響業務拓展。
國際煙草巨頭紛紛折戟制藥業
涉足制藥業,日本煙草并非孤例。早在20世紀80-90年代,菲莫公司(Philip Morris)、英美煙草(BAT)、雷諾煙草(R.J. Reynolds)等均曾涉足制藥業,但最終全部鎩羽而歸。
1980年代,菲莫公司曾擁有制藥子公司Philip Morris Pharmaceuticals,并開發過抗抑郁藥等產品。但由于缺乏競爭力,該業務在1990年代末被出售。
2021年,菲莫公司以11億英鎊收購英國吸入藥物公司Vectura,試圖利用其霧化技術開發呼吸疾病藥物。然而,這一收購遭到醫學界強烈反對,多家醫院宣布抵制Vectura產品。目前,Vectura仍在菲莫公司旗下,但主要服務于其“無煙未來”戰略,而非傳統制藥。
英美煙草曾在2010年代通過子公司Kentucky BioProcessing(KBP)探索生物制藥,利用轉基因煙草植物生產抗體和疫苗。2014年,KBP成功用煙草植物生產出埃博拉病毒試驗性藥物ZMapp,引發關注。然而,該技術商業化難度大,英美煙草最終未能在制藥領域深入發展。如今,KBP主要聚焦工業大麻提取物(如CBD)和疫苗原料生產,而非直接參與藥物市場。
雷諾煙草(R.J. Reynolds)在1980年代也曾短暫進入制藥業,但很快因業績不佳而放棄。
國際煙草巨頭紛紛放棄制藥業務,歸結起來,主要是因為制藥行業與煙草業務在技術和市場上的差異,使其難以取得顯著成果,而新型煙草的崛起為他們提供了新的發展方向,促使其將資源更多地投入到新型煙草產品的研發和推廣中。
新型煙草的崛起 加速剝離與替代轉型路徑
新型煙草的崛起,雖然不是煙草巨頭早期退出制藥業的直接原因,但卻是它們后期徹底放棄制藥的關鍵所在。
新型煙草本質上仍然是尼古丁遞送產品,煙草巨頭可以充分利用其強大的煙草供應鏈、尼古丁技術積累、龐大的銷售和分銷網絡、品牌優勢以及對成年消費者行為的深刻理解,來深入發展該項業務。
相比制藥動輒10年以上的研發周期,基于現有技術開發新型煙草產品并將其推向市場所需時間更短,研發成本和不確定性相對較低,盡管監管政策仍存在挑戰。
傳統卷煙市場在發達地區長期萎縮已成定局,而新型煙草代表了行業內幾乎唯一的增長領域,其市場規模和潛在利潤率吸引了國際煙草巨頭們紛紛押下重注。
所以,當新型煙草展現出數十億甚至數百億美元級別的增長前景時,相比之下制藥業務那微不足道的份額和暗淡前景顯得就更加不合時宜。
隨著IQOS、Vuse等在部分市場的成功,似乎也證明了這一轉型路徑的可行性,進一步打消了國際煙草公司內部對于“是否該保留制藥火種”的疑慮,促使管理層更加決絕地剝離制藥業,全面轉向新型煙草。日本煙草此次退出制藥,也是其明確將資源集中于傳統煙草產品和新型煙草產品雙軌戰略的體現。
結語
國際煙草巨頭在制藥業的集體性折戟,根源在于深層次的行業基因沖突、無法化解的道德悖論以及嚴酷的經濟現實。新型煙草的崛起似乎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只是押寶“減害”策略能否在日益嚴厲的監管環境下為其贏得一個可持續的未來,尚需觀察,但制藥這一篇章對他們而言,已經翻過去了!
2025中國雪茄(四川)博覽會暨第七屆“中國雪茄之都”全球推介之旅